18 Jun 2017

野芒果-粗略的memo #老人#異鄉#工作

搭車回家的時候想了很久,總覺得還是得跟因為Google map 導航失誤,莫名機緣進到芝山附近21巷27號的家庭說聲抱歉,不好意思讓妳們家的housemate誤解我是妳們家的客人。我覺得很抱歉。請別太責怪她。
I'm really sorry about Google Map made mistake bring me to 21 alley no. 27 the family. The housemate thinks I'm ur house guest invite me into your house at today afternoon. Please don't blame your housemate too harsh. Again, I really apologize about that.



我今天為了一件事就忍不住想起來我剛到雪梨的時候,到了新城市得找工作付房租什麼的就隨便找了一家非常知名高檔的連鎖中式餐廳到裡頭試工,發現洗碗間裡面有一個感覺快要90歲的老婆婆,那老婆婆洗碗的方式我覺得還不如說是抖碗吧, 可是在這種高壓(店就在知名大街上老是人龍,特講究翻桌率:因為英語水平笑容還可以←領班見面很了當跟我說,試工時就安排到接客人點餐,慢了點領班就會唸趕緊趕緊的呀,還活生生聽到正職外場直接被領班飆罵)的環境裡面洗碗間倒是沒有人催老婆婆。

因為這餐廳外場是灰的,想必內場應該幾乎都是黑的了吧。 反正大城市的工作呢尤其餐館的大家彼此都心照不宣,那時候有著白工薪資加小費高級餐廳的工作經驗,不能忍受公司那種把人當畜生使喚然後還不給把人當畜生的心理修繕費,尤其看到了婆婆在角落洗碗小小背影特別心酸。 試完兩小時45分鐘的沒薪工(暗,多的時數我送你。) 領班笑容可掬的端著員工飯菜說我可以去裡邊吃,我就我窩在洗碗間裡一個小小的椅凳吃飯。邊吃邊看的老婆婆在洗碗然後一邊很擔心的覺得她不抖的話可能會猝死, 滿腦子跑馬地的想CPR該怎麼做、為什麼這麼老的人不在家好好休息呢? 和孫子兒子到底在幹嘛?大家不敢兇她八成也怕是一兇老人家不小心駕鶴歸西了吧?到時候可能會衍生很多法律問題啊,老婆婆大概也覺得我盯著太久太露骨了,衝著我笑一笑。

然後我就忍不住的鼻酸了。
(MD我演了一早上的悍婦就為了跟房東吵多或少10澳週房租,情緒還滿著呢)

老婆婆跟講了一句外省腔特別濃重的話我聽不懂,只好尷尬的噯?了一聲, 婆婆見我聽不懂就拍拍隔壁的小伙,然後旁邊的小伙轉頭咕嚕咕嚕跟老婆對談的什麼,小伙直接(厲害的是手上的沖洗碗盤動作沒停過)對我說你應該???哂話聽不懂是吧?臺灣來的講普通話? 「呃…對」我說。

姥姥誇妳漂亮的小姑娘。小伙繼續洗他的碗。

我真的有那2秒鐘衝動想要衝出大街噴哭大喊這邊有人虐待老人家,但想到姥姥的簽證可能更有問題所以只好含淚小聲的說謝謝婆婆。

結果這份工已經上了我也不想去(難得生存跟情緒,結果情緒贏了。不過那時有餘錢,但一個人生活的時候我就特容易恐慌沒錢這事情,到了有點歇斯底里的地步)。鬱鬱寡歡很久,有天聊開就跟了同鄉的說這回事, 結果同鄉跟我講說你換個角度想想,說不定老人家只是去那找一個存在感或需要感啊~

然後就想起來了安諦渥和那個怪咖, 大概是講了一句真的死亡並不是死亡,真的死亡被人遺忘了。

有感年紀有了在異鄉生活大不易啊。我就再想的確一個人存在感與需求被需求感似乎也是挺重要一件事情。
然後思索了一下我寧願一個人在海邊生活住在貨櫃屋每天挑著水肥澆菜煩的要死修繕罵雞唸鴨的壞脾氣生活(我的生活給我一個道理:當每天都有規律的而且攸關生存瑣事事情要做時,反而就沒有太多看不見聽不到摸不著的東西要處理了。),也不要在大城市裡小小的空間身旁擠著來來去去的人們便利快速的笑笑生存。

在陌生而擁擠人群裡頭的寂寞,對我來說才是最空虛的一件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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